苏林檎

【银英‖莱吉ABO】大时代 番外 间奏(中下)

警告:

 

1:吉存活if线

2:我还活着!我木有坑!真的没坑!

3: 这章后半段是在看完DNT第23集之后码出来的。这集我从周五循环到现在,在发疯的边缘反复横跳——所以后半段的画风整个被带跑了OMG

4:这个番外后面还有一章,早点搞定它我就可以回归正文了1551

5:我的目标是……好好完结尽量不坑QAQ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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会议结束后,众人鱼贯而出,吉尔菲艾斯照例被莱因哈特单独留下。

 

出门前,奥贝斯坦回头看了一眼留在会议室的主君——主座上的金发青年半张脸逆着光,浅色的眼瞳在阴影中清冽如冰。

奥贝斯坦面无表情地关上房门,转身就走。跟在在他身后的菲尔纳莫名觉得,自己的顶头上司现在似乎心情很不错。

 

脚步声逐渐远去,空荡荡的会议室异常安静。

 

半晌,莱因哈特终于开口:“吉尔菲艾斯。”

“嗯?”

 

“……算了,没什么。”莱因哈特咬了咬嘴唇。莫名的不安如仿佛一团乱麻堵在胸口,他吸口气,压下心头的焦虑,冲着红发友人弯了弯嘴角:“周末一起去姐姐那儿吧?上次你没来,姐姐做了最喜欢的巴旦木蛋糕——”

 

“哦?那真是太遗憾了。”吉尔菲艾斯眼角弯弯,眉尖微蹙,深蓝的眼眸在室内灯光下呈现温柔的紫色调,衬的他此刻的笑容异常生动。

 

莱因哈特盯着好友的脸,一时错不开眼。

上一次吉尔菲艾斯露出这样的笑容是在什么时候呢?

这个疑问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,如碎石跌入深渊,泛起微澜。

 

只是还未等金发年轻人找到答案,他看到红发好友面色一凝,似乎想起了什么。

 

“等等,莱因哈特大人,这周末的话,似乎……”

“别告诉我你又要加班?”

“……这不是有新项目了吗?”吉尔菲艾斯无辜地眨巴眼睛:“这周末科技院所有管事的将官们得聚起来开个小会,分配接下来各部门的任务……”

 

听上去很有道理,但金发的独裁者并不打算接受。

“——不行!”莱因哈特语气坚定:“加班这个理由你上次已经用过了。”

 

“上次是上次嘛。”吉尔菲艾斯耐心地解释:“现在新摊子刚搭起来,时间紧任务重,科技院从上到下半数职员都在自愿加班,好些研究员晚上直接打铺盖睡在实验室。我这个主官要是带头偷懒的话,未免说不过去。”

 

 “你这项目怎么看都得搞个一年半载。” 莱因哈特气鼓鼓地瞪他:“难不成你还想放我——我是说,放姐姐一年半载的鸽子?”

 

“当然不是。忙过这一阵就好了。”吉尔菲艾斯赶紧顺毛:“只是前期准备地周密些,后期工作上容错率更高——呃……”

 

细软的额发被撩起拽住,红发青年识相的闭嘴,露出吃痛的表情。莱因哈特扁扁嘴,不甘心地放松了指间的力道。

 

“哼,那仅此一次下不为例——等这个项目完成后,看你再敢放我鸽子。” 莱因哈特嘟嚷着,一些模模糊糊的念头在他思维深处闪过,如蜻蜓轻点水面,溅起跳跃的水珠。他一时兴起,随口道:“诶,到了那时候,伊谢尔伦要塞的存在不再是障碍,我们随时可以进攻同盟——到时候,我坐镇后方,你替我领兵……吉尔菲艾斯?”

 

红发青年抿着嘴唇,眼中轻松的笑意已然褪尽,。

 

“莱因哈特大人,您是想直接砸了伊谢尔伦?”过了片刻,吉尔菲艾斯缓缓开口:“这种武器的威力您刚刚已经看看到了。说实话,它的震慑意义远大于大于实用价值,可以用来打击纯粹的军事目标,但是……

 

但是前面的基本都是废话,重点永远是后半句。

莱因哈特沉住气,点头示意他接着说。

 

“但是据我所知,伊谢尔伦要塞里有很多平民——屠杀平民除了激起对手的反抗意志之外没有任何意义。您追求的是统治而不是毁灭,何必在未来的国土上埋下仇恨的种子?更何况……”吉尔菲艾斯观察着好友的表情,试探地说了下去:“想要进攻同盟,毁灭伊谢尔伦要塞既不是唯一、也不是最好的方案。”

 

话音刚落,只见莱因哈特的嘴角微妙地勾了勾,幅度极小,吉尔菲艾斯却已经敏锐地留意到了这个细节。

 

——莱因哈特大人果然另有打算。

——看来是我多虑了。

 

吉尔菲艾斯心头一松,却见莱因哈特托着下巴,眯起眼角:“你说的没错。但是吉尔菲艾斯,你跟我说句实话——”

 

“嗯?”

 

“改造秃鹰要塞去进攻伊谢尔伦这个战略——你其实从一开始就想搅黄它吧?”

 

红发青年脸上的表情一片空白。

看来是说中了。

 

吉尔菲艾斯并不是争强好胜、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人,对那些平庸的部下也颇有耐心——他麾下有全帝国1/3的军队,因贪腐被清退的部下也不是没有,但似乎没有哪个混得像原科学技术总监胥夫特上将那么惨的——四十多年的黑历史被挖了个底朝天,革除军职,爵位一撸到底,家产尽数充公,整整135年的刑期怕不是要把牢底坐穿。

 

也许叶夫多妮娅·诺维科夫博士的出现并不是偶然,而是被刻意引导的结果。

 

以雷霆手段撸掉胥夫特总监之后,即使没有她的出现,吉尔菲艾斯也迟早能找到另一份替代方案,名正言顺地将秃鹰改造工程的无限期搁置,变相阻止这场要塞对要塞的战争。

 

至于原因……

莱因哈特刻意放柔了语气:“为什么这么做,吉尔菲艾斯?”

 

——为什么呢?

红发青年抬眼看向金发友人:“莱因哈特大人,您又为何执意要在这种时候主动对同盟开战?”

 

莱因哈特挑了挑眉毛:“胥夫特虽然是个人渣,但他改造秃鹰要塞的思路还算有些创意,值得一试。”

 

“只是为了试验新武器吗?”

 

“……对。”莱因哈特抿了抿嘴唇。

虽说批准胥夫特的提议是他一时兴起,但如果侥幸成功,便能重新打通伊谢尔伦回廊,在战略上取得不小的收益。

 

吉尔菲艾斯摇了摇头,表情凝重:“首先,如何开发武器是科学家的事,如何使用武器是军人的事。术业有专攻,让胥夫特这种完全不懂军事的技术官员制定战略计划——这是在让外行指导内行,本身就不合理。”

 

莱因哈特拧着眉心,倒也没反驳。

 

“其次,这种为了试验新武器而发动的战争没有任何正义性可言。我军师出无名,而同盟是自卫反击。士气此消彼长,舆论对我军不利。”

 

这情景有些似曾相识,莱因哈特目不转睛地看着好友严肃的脸色。这一次,他有足够的耐心和勇气听下去。

 

“更何况,再好的武器,放在不会用的人手里,也不过是一堆废铁。如果按胥夫特所说,秃鹰要塞一改造完就送上战场,我们的士兵根本来不及熟悉它的性能、搞懂它的优势和弱点。而坎普上将也并不是思维活跃、擅长接受新鲜事物的性格——这般仓促开战,我军获胜的几率又能有多少?”

 

——他说的没错,但是……

莱因哈特张了张嘴,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。

 

吉尔菲艾斯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,看着金发友人涨红的脸颊,又闭了嘴。

他静默片刻,勉强露出一个笑容:“抱歉,是我僭越了。”

 

四目相接,莱因哈特清晰地看到红发青年眼瞳中氤氲着沉甸甸的郁色。

 “不,该道歉的是我。” 金发青年闭了闭眼,强烈的羞耻心令他脸颊滚烫。

 

为什么会采纳胥夫特的提案?战略上的考量固然是有的,但只有自己知道,这并不是重点。

 

那时候,发生在秃鹰要塞的惨剧才刚过去,红发挚友还未从昏迷中醒来。他还记得拿到提案的当天晚上,他坐在吉尔菲艾斯的病床前,久久凝视着好友惨白的脸颊、紧闭的双眼。

 

当时帝国最好的医生们对吉尔菲艾斯的病情也是毫无办法,只能保守治疗,最大限度的拖延时间。

红发好友的生命体征正逐渐衰竭,这世上最温暖的灵魂正在这具躯壳中慢慢死去,而莱因哈特对此无能为力。

 

所以,是否有必要攻打伊谢尔伦要塞?这不重要,重要的是他即将失去自己最重要的珍宝,心头的空洞燃起了烈焰,长出獠牙。现在他需要一场战争,越快越好。

 

然而病床上的好友是一定不会赞同的。

——那就睁开眼睛,好不好,吉尔菲艾斯?

——只要你睁开眼睛,阻止我,我就听你的。我一定听你的。

 

他握住红发好友的右手。

吉尔菲艾斯的手本该是温暖有力的,手指修长,中指指节有薄薄的茧——而现在,这只手软软地放在自己掌心,再没有回握的力度,手指冷得像那一夜的月光。

 

他低头亲吻好友的发心,吉尔菲艾斯的红发似乎长长了一些,铺在白色的枕头上,鲜艳如血。

 

——如果你一定要走的话,我给你放个烟花吧。很漂亮的,就像你的头发。

 

病房里没有镜子,莱因哈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,也许是笑着的吧?

 

坎普虽然不知变通,但也是一员经验丰富的良将,况且还有缪拉辅佐,他们应该能赢的。不过坐镇伊谢尔伦的是杨威利,这是一个不可控的变数。

 

只是,即使输了,那又如何呢?

秃鹰要塞承载了他最不愿回忆的噩梦,若它毁于炮火,化为星尘,就此消失于宇宙之间,对他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。

 

即使是在吉尔菲艾斯已经康复的今天,他依然这么觉得。

他知道这样不对,但他就是忍不住。

 

只是,若吉尔菲艾斯知道他这般任性的想法,恐怕会更失望吧?

 

上位者应懂得掌控情绪,不可以自身好恶做决定。这个浅显的道理他们都懂。

很多年前,他便在红发挚友面前立誓,不会打愚蠢的战争,不会无益地让兵士们牺牲生命,绝不流无益之血。

 

这个誓言他差点没能做到,这是自己的错,他无可辩驳。

只是,还有些话,他必须当面说明白。

 

“你说的没错。是我当时情绪不好,草率地做了决定。胥夫特的提案就永久搁置了吧。”莱因哈特看着好友瞬间怔忡的表情,可以放轻了音量,语调陈恳:“但是吉尔菲艾斯,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
 

“嗯?”

 

“下一次,如果你对我的决策不满,那就像现在这样,直截了当地告诉我。你是我唯一的朋友,在我面前你不必用这样曲折的手段达到目的。”

 

“我没……”

吉尔菲艾斯下意识地想要否认。

 

他清醒的时候,秃鹰改造工程已经开工有个把月了,并不是他想阻止就能阻止的。

朝令夕改是执政大忌,想推翻胥夫特的提议,那就最好找到一个更合适的提案替代它。

 

“你有。”莱因哈特咬了咬嘴唇,语气有些伤感:“若是从前,你一定会第一时间阻止我,后续怎么操作我们可以私下商量——可是现在,如果我不问的话,是不是你永远不会告诉我最真实的理由?”

 

“我……”吉尔菲艾斯抿着嘴唇,似乎有什么东西噎在嗓子眼里,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。

 

是的,过去的他确实会直言进谏。

莱因哈特大人虽然自幼天赋过人,但性格也是真的冲动。他从小到大习惯了负责在好友做出过激决定之前拉住他,难得的是,好友每次都能听得进劝。

 

但现在的他们,已经都不是小孩子了。

 

莱因哈特是他的朋友,也是他的主君。从他宣誓效忠那一日起,便对将来两人的关系变化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。所以他早早改了口,在金发好友的名字后面多加了两个字,也借此告诫自己不要有特权意识。

 

他曾以为自己在这方面已经足够清醒,直到被要求摘下配枪的那一刻,才发觉过去的自己仍是太自以为是了。

 

只是“对主君的谏言”和“对朋友的规劝”其实是两码事,他早该明白的。虽然莱因哈特对他来说永远是先亲友后君臣,但现在的他也不得不开始注意分寸。

毕竟,即使是他,也不想再一次承受“你是我什么人”这般诛心的质问。

 

命运的赠予总是暗中标好了价格的。能遇到这对金发姐弟,一直守护他们,这就足够了。太贪心的人终将失去一切。

 

只是这些话他说不出口,而莱因哈特的请求,他也无法给与承诺。

 

红发青年沉默着,脸色寸寸发白。

而这沉默本身便传递了某种答案。

 

莱因哈特放在桌下的手一点点握成拳,又命令自己松开。

那些带着血色的碎片在记忆深处翻涌着,清晰地令人窒息。

 

他看着吉尔菲艾斯的脖颈,高高竖起的衣领遮住了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。

他的朋友已经付出了够多的代价,在这段关系里,肆无忌惮索取一切的人从来都是自己。

 

如果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,无论如何,这不是吉尔菲艾斯的错。

只要他还活着,还好好的坐在自己面前,能呼吸,有心跳,会和他说话——而不是像前几个月那样,安安静静地睡着,无可挽回在他眼前逐渐凋零。

 

——别急。

莱因哈特暗自告诫自己,主动岔开了话题。

 

破碎的信任想要重建总归需要时间。只要吉尔菲艾斯他还活着,留在自己身边,那他总能找到办法,挽回这个唯一的朋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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